乱针绣诞生于20世纪20年代，由著名美术教育家吕凤子与其学生杨守玉共同开创。吕凤子在其创办的丹阳正则女子职业学校中，倡导将西洋绘画原理融入传统刺绣，打破其“密接其针，排比其线”的框架，提出“以针代笔、以线代色”的理念。
莫元花
杨守玉则在此基础上，结合西画的光影、透视和色彩理论，首次以长短交叉、分层加色的针法完成作品，形成了乱针绣，又名正则绣。20世纪50年代，杨守玉培养了一批乱针绣人才。改革开放之初，乱针绣与梳篦、留青竹刻并列为“常州三宝”。1989年，陈亚先作为杨守玉的弟子，将乱针绣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。这一时期，乱针绣开始走向市场，作品不仅在国内受到欢迎，还被选为国家外事活动中馈赠外国友人的珍贵礼物。随后，乱针绣迎来发展高峰，尽管历经多次沉浮，有时面临后继无人的发展困境，但是乱针绣这一艺术门类自有其魅力，吸引着众多传承者。不仅在常州，乱针绣也在江苏其他地区得到发展。比如，宝应县鲁垛镇的乱针绣在全国人大代表莫元花的推动下，形成了强大的品牌效应，成为带动当地乡村振兴的引擎，实现规模化、产业化发展。莫元花作为乱针绣传承人，在政府政策的扶持下，通过学校教育、技能培训、与现代设计结合等方式，不断探索新的传承与发展路径。1982年，莫元花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宝应县鲁垛镇。这个水乡小镇的刺绣传统可追溯至宋代，乱针绣也曾在小镇短暂出现过。但到20世纪80年代，宝应县的乱针绣技艺因市场萎缩几近凋零。莫元花的父亲莫学春，曾经是一名军人，1986年退伍返乡后开始琢磨如何谋生。“时至今日，我都一直很佩服父亲，退伍回来后已经三十多岁了，却有勇气拿起绣花针，从头开始，去常州寻名师拜师学艺，学习乱针绣技法。”莫元花佩服父亲的勇气之余，也佩服他的前瞻性与敏锐性，敢于在乱针绣发展式微时大胆入场并保持着强烈的热情。三年后，莫学春在乱针绣资深传承人陈竹青的耐心教导下，学成归来。值得一提的是，陈竹青是陈亚先的弟子，从中也可以看出，乱针绣的发展是传承有序的。1989年，莫学春在家乡宝应县鲁垛镇创办了全镇首家乱针绣作坊。他将乱针绣技法与当地传统刺绣融合，形成“乱而不杂、密而不堆”的独特风格。“小时候对乱针绣并没有多大兴趣，每天上学放学都能看到父亲忙忙碌碌，工厂里绣娘忙着在绣绷上穿针引线，那时候觉得乱针绣距离自己很远。”莫元花回忆道。当年，父亲的乱针绣作坊以承接外贸订单为主，慢慢积累了固定客户资源，也吸引了周边部分妇女加入刺绣行业。16岁时，莫元花初中毕业，父亲让她开始学乱针绣。“我学了一个月，放弃了，不是坐不住，是真的学不会，针不听使唤，经常被扎，也做不出来想做的内容，有很强的挫败感。”于是，她又开始外出上学。三年后，莫元花面临着去外企上班还是回家继续学习乱针绣的两难选择。“那时候，通讯还不是很方便，我每次打电话回家都要在公共电话亭。我记得父亲每次和我通话时都会劝我回去，让我跟着他学手艺，可谓苦口婆心。他说‘在外企工作，环境是很舒服，工资也不错，可是没有一技傍身。学习乱针绣，这可是一辈子的饭碗，也是文化传承。’”听的次数多了，回家的砝码慢慢加重。最终，莫元花下定了决心，回到家乡从父亲手中接过绣花针，开始学习乱针绣。再次拿起绣花针，这一次与三年前心态有所不同。“三年前会想，学不会就不学了呗，这一次，就会在心里给自己说，别人都能学会，凭什么你学不会呢？”莫元花骨子里的要强精神被激发出来，“我一定要好好学，一定不能让父亲失望”。从此，莫元花开始天天泡在工厂里，跟着工厂里的师傅和绣娘学。“他们都很忙的，每个人都有任务，基本上不会有时间手把手教我，我就在旁边看，用心记下来他们的手法。”面对着别人“拿笔的手拿不稳绣针”的质疑，她每天苦练十几个小时，练就了将丝线劈至128丝（约为头发丝的1/16）的技术，手指不知道被针扎破多少次，她也从来不说累。没有人指点迷津，她就自己琢磨，常常是白天遇到的难题，晚上在梦中找到了答案。“很神奇，学艺最开始的那两年，我常常做梦，或许是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，梦里都是如何拿针破解遇到的问题。有些白天的疑惑，夜里做梦就解开了。醒来后，赶紧拿针实践。”就这样心无旁骛地练习了两年，莫元花终于得到陈竹青的首肯，愿意收她为弟子了——其实刚回来时，父亲就想让自己当年的恩师陈竹青收莫元花为徒，当时陈竹青并未答应，她表示自己并不会随随便便收徒弟的，要看学生的资质和恒心。两年后，莫元花终于通过了陈竹青的考验，正式成为她的关门弟子。 乱针绣的精髓不仅仅在技法，还有审美。莫元花白天研习刺绣，夜晚自学绘画，看各种优秀艺术作品。在陈竹青的启发和指导下，莫元花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刺绣风格。她创新推出“16系环节操作法”，解决了传统技法在人物表情、毛发质感上的表现难题，使乱针绣更适合人物肖像的创作，进一步提升了作品的艺术价值。这一技法获得苏州刺绣研究所专家高度评价。她还通过大量实践，将花卉、风景、人物、动物等多种题材融会贯通，用不同的绣法技艺，灵活多变处理画面，作品具有极高的审美性与艺术性。回忆学艺生涯，虽然很苦很累，但莫元花觉得那是她人生中特别珍贵的经历。“学艺那段时间，我深刻领会到了什么是全力以赴，什么是心无旁骛，也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心流。专注地做一件有目标、有挑战的事情，而能力又恰好接住了这个挑战，真的可以忘记自己、忘记时间，并收获强烈的愉悦感。”莫元花说，“那段日子，我感受到了纯粹的幸福”。陈竹青作为陈亚先的弟子、乱针绣的资深传承人，一直致力于这门技艺的传承与发展。莫元花也将陈竹青视为自己的亲人和人生导师。在莫元花眼中，师父陈竹青是一位非常豁达智慧的人，她阅历丰富，淡泊名利，语言充满睿智，轻轻点拨，就能解开莫元花的困扰。不论是在技法上还是在人生选择上，陈竹青都是她的引路人。“老师现在八十多岁了，生活能够自理，精神状态很好，她每月还拿出自己的退休金用来资助家庭贫困的学生。她常常说，‘这点小钱做不了什么大事，但是能帮到具体的人，能帮一个是一个。’”陈竹青这种热心公益、胸怀大爱的精神也直接影响着莫元花。感佩于师父一生致力于传承和推广乱针绣技法和大爱精神，莫元花也期待着自己有更多的能力将乱针绣技艺传授给更多人。她继承了陈竹青的衣钵，希望通过培养更多绣娘，推动乱针绣产业的壮大。随着技术越发精进，父亲委以莫元花更多重任。2006年起，莫元花担任国凤刺绣厂技术总监。“我喜欢研究琢磨乱针绣技法，也愿意推广教授更多的人学习技法。我的个性也更适合做技术管理，看到一件件作品在绣娘的手里逐渐成型，会带给我很大的满足感。”莫元花说，“我很享受和绣娘们在一起工作、交流探讨技法提升的过程”。
父亲莫学春（中）现场教学，右二为莫元花
那时候，莫元花二十岁出头，就要管理几百个绣娘，处理复杂局面的能力也突飞猛进，“我们当时已经开始接定制的大单了，就是那种长二十多米、挑高好几米的大型艺术作品”。作为技术总监，不仅仅要亲力亲为，更多的是做好统筹。为了让工作更有效率，她开启乱针绣产业化探索。在无数次实践中，她尝试各种创新方法。她将32种针法拆解为可量化操作的模块，建立职工技能等级评定体系，尝试建立技法标准化；同时采用“主创+分工”模式，由资深绣娘负责核心画面，普通绣娘完成基础铺色，效率提升不止二十倍，探索出生产协作化的新路子。莫元花不甘心于仅仅承担定制作品，开始琢磨将乱针绣融入艺术品中。渐渐，她的作品不仅在国内受到赞誉，还走向了国际舞台。北京南站贵宾接待厅的《天坛》《长城》，上海虹桥火车站《华彩浦西》《浦东揽胜》，以及中国驻法国大使馆里的《中国龙》等都以大型壁画的方式被国内外所熟知。《丝路》《繁花似锦》《海阔天空》等作品多次获得“中国原创·百花杯”奖。她始终记得师父陈竹青的嘱托，让更多的人了解传承乱针绣。自2006年起，她开始面向全县家庭妇女免费举办乱针绣技能培训。“工厂厂房位置有限，有些想要来学习的留守女性们没有地方做工，为此，我们又专门盖了两间厂房，形成了产业园区，可以接纳更多的人来免费学习。”莫元花常常鼓励周围的家庭妇女们好好学乱针绣，也渐渐明白了当初父亲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劝说。“人到中年，越来越理解父亲，理解了他当初为何执意要我回来。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热爱乱针绣，想要让这门技术传承下去；另一方面，他也期待着我能学到一门技术，一辈子都有立足之地。”她的行动也开始越来越像父亲。她一次又一次给前来学乱针绣技术的姐妹们说：“你们学好了技术，不仅能给家庭创收，还能提升家中的地位，以后走哪里都能养活自己。女性要自立自主，经济独立是很重要的一步。”她的女性意识，不是来源于书本或媒体，而是在生活中具体的、切实的行动。莫元花也始终记得陈竹青“能帮一个是一个”的教诲，在免费教授家庭妇女技法的同时，让她们能够用自己所学去创收，去改变命运。她带动了全县近4000名妇女加入绣娘队伍。绣娘王秀兰的故事是其中的缩影——这位因丈夫残疾致贫的农妇，经三年培训成为三级绣工，不仅还清了债务，还在镇上购置了商品房，精神面貌完全改观……一个个鲜活可见的被乱针绣改变人生轨迹的故事在周围发生着，莫元花越发感到自己是在做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她还多次远赴陕西省榆林市定边县、新疆新源县结对帮扶，开展乱针绣培训，助力乡村振兴。尽管莫元花和她的徒弟们的各种作品在国内外展览中都拿过奖，但是好学上进的莫元花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技法需要提升了。她又一次开启拜师之旅。2013年，她拜师著名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、正则绣第三代传人吕存，学习技法。吕存是著名画家、正则绣创始人吕凤子嫡孙，一生致力于乱针绣的发扬和传承。他的乱针绣作品在中国美术馆、国家博物馆和国内外重大文化交流与展出中赞誉不绝，多次受到政府部门表彰。在中法文化交流年中，吕存的正则绣作品被法国专家称为“真正的艺术品”。“吕老师的作品已经达到了艺术殿堂级的高度，我特别佩服他在作品中流动的那种自由流畅又隽永的感觉。他巧妙地将油画技法融入刺绣，为乱针绣新一轮的创新增添活力。”莫元花说，吕存老师曾经教导过她，作品的气息很重要，气息不能断。“吕老师的话我常常会琢磨很久，他更多的是从意象、从内心深处去展现乱针绣。我常常感觉，他的作品已经抵达了某种哲学高度。”师从吕存让莫元花的技法更上一层楼。艺术是内心自我的表达，乱针绣技法上的奔放自由也正好契合她的艺术追求。常常有人问她，有了那么多代表作品，哪一幅最满意？她总是说，很多作品当下做出来的时候很满意，但是放一放，几年之后再回看，就能挑出很多问题，真不好说哪一幅最得意。或许，想要成为艺术家，就是不断地和自己较劲，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。她也期待之后的作品中能够有更多的自我表达。莫元花认为，乱针绣想要被传承、被更多人了解，不能仅靠几个人，或是几件作品，如果没有更多的人参与，那么这一中国传统文化就很容易走进历史，只能在博物馆展厅中看见，这是非遗传承人最不愿意看见的事。如何让乱针绣被更多的人记住并应用在生活中呢？“传统文化和非遗产品，想要有更强大绵久的生命力，就要有所创新，使其和具体的生活发生联系，还要走近孩子们，走进校园，从小在他们心中种下这粒种子，以后就有可能生根长大。”她常说，“非遗的传承需要更多年轻人的加入”。莫元花不仅在技艺上不断突破，还将乱针绣与现代生活紧密结合。她推动“乱针绣+校园”“乱针绣+文创”“乱针绣+电商”等多领域融合发展，让这门古老技艺焕发出新的活力。她开始在中小学开设兴趣班，义务教授学生乱针绣，培养孩子们对非遗的兴趣。还通过开办职业技能培训班、中专班等方式，培养了大量刺绣人才。在莫元花的推动下，鲁垛镇的乱针绣产业不断壮大，形成了从研制、设计、制作到销售的完整产业链。全镇有刺绣企业及绣坊30多家，从业者3000多人，年产值达3亿元，产品远销20多个国家和地区。2011年，鲁垛镇规划建设乱针绣产业园；2018年，宝应县成功申报“中国乱针绣之乡”，乱针绣成为当地重要的经济支柱。现在早已不是“酒香不怕巷子深”的时代了，为了紧跟新媒体时代，莫元花又在2021年开设抖音直播间，口罩、睡衣等文创产品单场销售额突破50万元。近几年，她又与扬州市职业大学合作开设非遗课程，在鲁垛镇中心小学建立“刺绣娃娃兵”培养基地，十年间免费培训超2000人。凭借对乱针绣的贡献，莫元花渐渐被更多人所熟知。她先后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、全国五一劳动奖章、“江苏工匠”等多项荣誉。2023年，她当选中国妇女十三大代表，并连续当选为第十三届、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。2018年和2023年，莫元花连续当选第十三届、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。当选全国人大代表以来，她积极履职，先后提交了50余项建议，均紧扣非遗保护、乡村振兴和民生改善等议题。她曾经提出的“关于加强对乡土人才的重视和培养的建议”，为乡村振兴提供人才保障新思路。“乡村振兴要靠乡土人才，他们是‘田秀才’‘土专家’，常年活跃在乡村第一线，具有丰富的生产实践经验。”莫元花说，乡土人才的科研成果、实践经验有着很强的实效性，具有可操作、易推广、见效快的特点，推广开来就可能“带动一方百姓，搞活一片经济，富裕一乡农村”，在带领技艺传承、带强产业发展、带动群众致富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。“但是他们往往并不善于写论文发表文章，评定职称时就很难，我建议能不能为这些乡土人才开设绿色通道，进一步健全完善乡土人才管理工作机制和制度，确保更多的乡土人才得到保护和重用。”这一建议很快得到回应，当年江苏省相关部门组织人员下乡调研，为乡土人才开通了绿色通道。莫元花还针对非遗人才培养，提出推动建立“传承人全生命周期保障体系”，包括常态化非遗研培班、传承人养老保险专项账户等。2020年，她提出的《关于加强非遗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的建议》，促成多地法院设立非遗审判绿色通道。她还提出数字农业赋能，发展智慧农业示范基地，将乱针绣的数字化经验移植至农业生产，2023年，该建议被纳入江苏省乡村振兴重点项目。她针对农村留守儿童网瘾问题，推动游戏实名制与防沉迷系统落地，相关建议获教育部“当年提议、当年落实”的快速响应。 履职期间，莫元花创新采用“刺绣版《乡村振兴促进法》”“乱针绣民生日志”等形式，将非遗技艺转化为政策传播载体。2023年两会期间，她展示的绣品以215种针法再现法律条文，被媒体誉为“针尖上的民主实践”。 莫元花深知，乱针绣的发展离不开国家对非遗的高度重视和倾力保护。在她的推动下，宝应县成立了乱针绣协会，鲁垛镇政府兴建了乱针绣文化创业园，并出台多项政策支持乱针绣发展。
莫元花作品《四季》
莫元花用一针一线“绣”出了家乡人的幸福生活，诸多成绩的背后是她长期坚持不懈的努力，也是她用心观察、勤奋践行的结果。她说，自己并没有什么成功秘诀，只是秉持最原始的初心——对这门技艺的热爱。“我也不会为自己设置高远的目标，一路走来，仿佛有一双手在冥冥中推动着我。比如，父亲的劝说让我走上了这条路，陈竹青师父的责任感和爱心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，吕存老师的艺术追求让我知道乱针绣可以抵达的艺术高度。他们都在无形中引领着我，让我去探索更深远的生活意义。”莫元花说：“如果说一路走来有什么没有改变的话，就是真诚。有时真诚会显得不合时宜，我也曾经苦恼过，可是陈老师一句话就点醒了我，她说‘真诚做人做事总没错，不要因为外界环境改变你，做自己是最自在的’。”这句话给了她无穷的力量，让她在有了那么多荣誉和成绩后，依然保持着淳朴本真的底色。也正是因为她的本心没有变过，她才有了更多心力去攀登一个又一个高峰，从未停止过。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，更激发了莫元花的潜能，“因为要履职要调研，就要懂更多的专业，涉猎更多的知识面，那就踏踏实实去学”。每一件事，她都会用心观察背后的缘由，多看一点，多想一步。她还有强大的执行力和学习力，“想到什么就去做，思虑太多，就会内耗。一件事，我用心去做，做好了固然好，做不好了我就吸取经验，下次再做”。她也越发知道，当一件事有利于大家时，就会有很多助力。“我们要守住的不仅是技艺，更是文化自信的根脉。”莫元花说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，并且有所成就，本身就是幸福的。她期待着以后能有陈竹青老师的智慧豁达，吕存老师的艺术造诣，以及父亲身上的坚韧和蓬勃的生命力，“他们都是我的人生榜样”。莫元花不仅传承了乱针绣这门技艺，更通过创新和产业化发展，让乱针绣走向世界。面对“机器刺绣冲击”，她坚持“手工的温度不可替代”——国凤刺绣厂保留着纯手工精品线，单幅作品售价近百万元，成为高端艺术市场的“硬通货”。她用实际行动证明，非遗传承不仅是技艺的延续，更是文化的传承与创新。从手工作坊到人民大会堂，从鲁垛镇到国际艺术市场，莫元花带领着乱针绣走出了一条大道，也证明着，非遗传承绝非博物馆里的标本，而是动态生长的文化生命。她正在用一针一线编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经纬，也描绘着乡村振兴的锦绣前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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